大英帝国三部曲I:昭昭天命mobi-epub-azw-pdf-txt-kindle电子书

作者: [英] 简·莫里斯
副标题: 昭昭天命
原作名: Pax Britannica TrilogyⅠ: Heaven’s Command

内容摘录

第10章
变化的辙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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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帝国主义成为国家事业，成为大众热情的出口，乃至成为选战中的考量因素之前，已有部分英国人认为，他们或许就是掌握统治权的民族。这并非因为英国在世界上拥有大量领地，并非因为他们相信英国人有任何生理上的优越性，也非因为他们相信有神圣命令让他们注定伟大，而是因为他们明显是科学技术的巨人。英格兰是世界工厂，也是世界实验室。英国人凝视着放出火光的熔炉、火车飞驰的轨道、蒸汽船和铸铁的桥梁，凝视着他们的印刷机、工厂、机械织布机和铁犁时，便感到他们手中握着普罗米修斯之火。他们开始认为，有了技术，他们就可以做到一切，甚至可以重建心灵。“前进，前进！”丁尼生勋爵高喊——他还以为火车是在沟槽中奔驰的——“就让这巨大的世界沿着这叮当作响的变化的辙迹飞旋吧！”

我们穿越世界的阴影，堂皇地走进年轻的时代；

欧洲的五十年，远胜过中国一个朝代轮回。㊟1

康斯特布尔用运送干草的火车和教堂的尖顶描绘英国的天赋；透纳则用令人激动的蒸汽、速度与动力的图景，天启般地诠释了技术发展。随着铁路这个传递一切兴奋的信使以惊人的速度遍布英格兰，一种蓬勃的乐观情绪也随之传播。工业化带来的最坏的悲惨后果显然已经过去，社会革命的威胁似乎也已消散，英国的技术与科学正准备引导人类进入黄金时代。悉尼圣詹姆斯教堂中有块纪念碑，纪念1845年被土著用矛刺死的鸟类学家约翰·吉尔伯特，上面写着，“为科学而亡，愉快而高尚”。㊟2

这种强烈的热情尤其表现在帝国的领导人身上。维多利亚女王的英俊丈夫，来自萨克森－科堡的阿尔伯特亲王热忱地相信，这就是一个救赎的时代。自然世界就要被人类征服了，邪恶的第一道防线已经被击溃。阿尔伯特对一切现代、实用或机械的东西有热切的兴趣，这让他成为技术启蒙的化身，而他的妻子维多利亚女王虽然沉浸在幸福婚姻的红晕中，但作为君主也相当清楚情势。在1851年4月29日的日记中，她写道：“我们有能力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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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英国有意地在万国博览会——现代第一个国际展会——展示这种希望和力量，这次展会本就是用来展示所有国家的文明成果的，但如今之所以被人铭记，主要是因为它是维多利亚治下不列颠的伟大盛会。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约瑟夫·帕克斯顿在海德公园为万国博览会建设的宫殿更好地展示英国人自如的、近乎轻快的支配天赋，以及他们如今可以控制自然环境的一种感觉。有好几个月，相比议会大厦，乃至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水晶宫才是英国骄傲的中心。英国人无论身在何方，不管是在没有一辆火车的缅甸，还是没有连上电报线的澳大利亚，知悉水晶宫的存在时，都是惊讶而沾沾自喜的。正如女王所写，它正是“世界奇迹之一，英国人完全可以为此骄傲”。

“水晶宫”这个名字是《笨拙周刊》提出的，当时世上确实从未有过这样的建筑物。《泰晤士报》认为，水晶宫是艺术、技术和某种近似于信仰的、超出五感的东西的结晶。帕克斯顿并非工程师，也不是建筑师；事实上，他是德文郡公爵的前任花匠主管，而博览会展馆的设计灵感，正是来自他不久前在查茨沃思为种植亚马逊王莲而建的花房。这种王莲是近期从英属圭亚那引进的巨型睡莲品种，而这片处在大英帝国边陲的殖民地，除此之外就很少受人关注了。

除了中殿木制的拱顶，水晶宫完全由玻璃和钢铁建成。木制拱顶是后来加入的结构，这样可以罩住海德公园三棵巨大的榆树，避免它们被砍掉。有些人，包括皇家天文学家表示，一旦受到风吹，整个建筑就会倒塌，或者一旦遇热，钢铁结构就会大幅膨胀，造成灾难性后果；甚至还有一位反对举办这次博览会的著名人物，代表林肯郡的下议院议员西布索普(Sibthorp)上校表示，他衷心希望这座建

筑会倒塌。但那是个充满信心的年代，因此博览会的建筑委员会勇敢地接受了这一设计方案，雇了2200名英国工人和爱尔兰工人，在七个月内完成了建筑工程。

好像巫师挥挥法杖（萨克雷写道）

一座闪着光芒的透明玻璃拱形建筑

像喷泉跃出草地一般

来到了阳光之下！

这座建筑矗立在伦敦，与这里夏日壮丽的绿意相对。开幕典礼上，维多利亚女王和开明的阿尔伯特亲王举行了夸耀的巡游（“我们历史上最伟大的一天，我见过最美丽、最壮观、最动人的景象”）。水晶宫内部19英亩的空间由才华横溢的威尔士人欧文·琼斯负责布置。他认为原色乃是伟大文明的标志，但据说，他最后采用了比原始效果更加柔和的方案，以缓和最初人们的担忧。但无论如何，水晶宫的内部装饰仍然震撼人心，甚至让《泰晤士报》的记者想到了末日审判，但这恐怕不是琼斯试图达成的效果。水晶宫的长度是圣保罗大教堂的三倍，主要是一个巨大的单厅，长1800英尺，从一头可以望到另一头。当然，也有其他的展厅、露台、一个宽阔的十字厅，建筑的正中心还有一座高高喷溅的喷泉。巨大的玻璃空间内部被红色、黄色和浅蓝色的灯光点亮，每一处都有雕塑、展亭、描绘寓言场面的艺术作品、玻璃展示柜、枝形吊灯、精细的铁门、停摆的大钟——这是34个参展国停泊的港湾，是中世纪的宫廷，是德意志关税同盟的大厅。蒸汽机在展厅里轰鸣运转，这里有桥梁模型、精致的深红色壶罐、值得称赞的烤面包架、制作美味芦笋的夹钳、松鼠和海中仙女装饰的玻璃香水瓶，混凝纸浆工艺的托盘里装着的德国哥特风格的金器和珍珠，还有丹尼尔·古奇(Daniel Gooch)壮观的宽轨距火车头“外岛勋爵”号(Lord of the Isles)，那是斯温登铁路公司(Swindon railway works)的全新产品，由青铜和抛光的黄铜打造。

五个月内，就有6 063 986名参观者，绵绵不断漫步在这座惊人的展览馆中，其中有戴着饰带、拿着气球的骄傲伦敦人，有穿着奇怪大衣、戴着头巾或塔布什帽的外国人（“他们的一把大胡子，”《泰晤士报》风趣地说，“让人们想起了自由贸易带来的一切荣光。”）；托马斯·洛夫·皮科克连着来了好几天；一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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